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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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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文//十万个为什么 


九月中旬记


人生百年,转瞬即逝,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外婆近百年的人生旅程走到了终点。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我和大地失去了联系,我和外婆的联系也断了,那一刻她完成了人生最后的一次呼吸,跳动了九十多年的心脏终于歇息了。三个半小时后,我才知道这个消息。悲伤但没有意外,我一周前不得不离开她病床的时候,就和学生们说,当我再回来的时候,就是来那啥的时候。外婆有儿女在身边送终,算是尽了天年,得享寿考了。帮助外婆尽天年,享寿考大概就是我这段时间的念念不忘之事吧。人生有五福,最后一个其实最难。尤其在现代医疗体系下,平静的离开其实很多时候是个比较难以达到的事情了。


从外婆生病到住院再到病重,过世,下葬,整整四十九天,可算是极快的了,时间短,也没太受罪,但在我眼里,依然可以免除很多没有必要的消耗。按理来说应该还能多在世间停留一阵子。这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我因为在特殊的时期,去了特殊的地方,要处置这种比较特殊的家里事,不但整个夏日的修身计划全部搁浅,而且有些事也跟着提前了。我想还是得记录一下,其中罕见的经历对后来者是难得的经验,而更重要的是,日后有一天,当我们有能力的时候,也许会帮助很多老人免除一些没有必要的消耗。生死忽然,白驹过隙,但对我们过隙之间的生物来说,过隙的每一瞬间都要在意,做好,不留遗憾,才能临去,笑言忽然,洒脱而去。大部分的人终究会死,怎么死得安详,死后不留麻烦,其实是门学问。但这些都是依托于对生死的自然现象、过程的了解上。不过未知生,焉知死。我们得先把生的部分再多理解一些,才能涉及这部分具体的内容。这次的记录主要是提醒我日后有啥需要特别讲给大家的。日子久了会忘掉的。


第二天一早再次回到她的病房收拾东西的时候,我第一次感到了酸楚,眼睛有点湿润,强忍着没有真的流下来。下午睡起来,坐在图书馆二楼的大桌子前,正准备处理一些论坛事情的时候。学生收拾汽车上来,找出一个原来的U盘,我打开一个以前总听的音乐,虽然不知道是啥名字,但很熟悉。听着熟悉的旋律,想起了《庄子知北游》中的一段: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郤,忽然而已。注然勃然,莫不出焉;油然漻然,莫不入焉。已化而生,又化而死,生物哀之,人类悲之。解其天弢,堕其天袠,纷乎宛乎,魂魄将往,乃身从之,乃大归乎!

人之生死是我们必学的知识,杯水为性的部分就是生的最初级的部分,而死亡物化的知识本来就是这段文字背后的真实。大家深入进去必然会学的。其中种种,无比理性,从来没有引动过啥情绪,但时隔多年,再看到这段《知北游》的时候,满腹道理全然化作泪水,忍不住掉了下来。音乐舒缓而清灵,我却呜咽悲哭出声。哭了几声之后,一直隐隐存在周身边上的那种绞痛的感觉反倒消散不少。再一看时间,原来是家人去殡仪馆去提前看看第二天火化遗容的时候。触景生情,只怕我也是受了他们的影响。


外婆算是有福的,正好是儿女都在身边的时候过去的。我再和外婆亲,再是双姓,算是孙子,也不如母亲和舅舅。在外婆最后这段时光中,这点看得很清楚。外公过世后,我们把外婆从国外接回来后,她对我的认识就是亲,但叫不出来名字。然后就说我是好孩子,偶尔能叫我的名字,但说不清楚我到底和她啥关系,后来开始管我叫侄子。好吧,我就是再次验证所学的过程,很久之前就被教导这个过程具体是咋回事。但爷爷因为我的干涉很特殊,所以有些东西没有出现。但外婆这事我这两年都很努力的克制自己,也就是尽力不去干涉这个过程,慢慢的就如我们所学的,出现了一些寿考老人应该有的现象,比如她慢慢就剩下血脉上的本能。我这个外孙因为很亲,从小在她家长大,又用了妈妈的姓氏,所以气息上比一般的外孙亲的多,但也就能提一辈,但毕竟不是亲出,不能和儿女相比,至多也就是侄子了。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外婆谢世,这世上从此血缘上和我最近的人又少了一位。


在老人最后的这段治疗的过程,其实就是谁亲谁说了算的过程。我能干涉的非常有限,不能僭越,否则会干扰他们之间的人生轨迹的完成。能顺其自然的尽之是他们之间的福气。所以我得忍着不能僭越。不然害了我外婆,害了我妈、我舅舅,也把自己纠缠进去。给日后登峰制造没有必要的麻烦。尤其是我舅舅回来的时候。我基本就不管什么治疗方案了,每次问起来的时候,我都说听长辈的,我没意见。但我真的憋了一肚子的委屈,我知道怎么做是对的,怎么才能弥补医院治疗的缺陷。但他们都是听医生的,医生也很尽心,舅舅也是医生,我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和学生嘟囔一两句,然后在他们主要行为之余,尽力用小的不起眼的办法弥补化解,关键是尽力克制自己。但看着外婆一天比一天弱下去,却束手束脚,真的憋得难受。然后临到办丧礼,还都听那种半吊子的从业人员的胡乱安排,竟然头七下葬。我从机场往那边赶的时候就觉得不对,赶紧给给我妈打电话,他们竟然三个半小时的时间内神速的订下了火化时间,神速的赶到陵园,正在商量啥时候下葬。他们不懂这些,就听那边的人胡说。说什么头七下葬最好。我只好说我问过,头七不好的。十五比较合适,秋分更好。其实我差不多一月前就把日子都看过了。因为是合葬,不能马虎。我妈听我说的郑重,也没啥主意,就把电话交给那边的准神棍,叫他和我说。准神棍接过电话就一副很懂的样子和我说:“小伙子啊,我和你讲,人死后一七,三七,五七,七七就是七个轮回,都是他们最好的日子。这个时间下葬不用看黄历的。”这种没发教流俗到世间后再弄个二道手三道手的半吊子说法来和我讲,真的怒火从生。但我素来知道我妈、我舅舅的性格,听专业人士的,听外人的,不会听自家人的。我若是有意见,又不在当场,只怕会有争议,老人丧礼最忌讳争吵。而且必须要听顺位在先长辈的意见,因为他们有优先和外婆相偶的权利。不能越俎代庖。所以我当时只有凭着理性压制住怒气。但真的用尽全身力气,一句话也说不了,以前那种礼貌性的回应都做不到了。我只能沉默,我怕我一出声,就直接那啥。那种愤怒不是这个无知的人能承受的了。他也不该承受。我这是积攒了很久的不满委屈化作的愤怒的爆发。不该他来承受,他是真的无知而已。我当时就是满脑子压制情绪,我们有规矩,不能如此。死死守住嘴巴,死死克制住就是我听完他第一句话后的唯一念头。他一直在那里说着什么,我一直没有出声,最后他也觉得没有声音,不知是不是断了,问了好几声,我才勉强和他说,把电话给我妈吧。我真的没法和他说话,基本的礼貌也就是维持住不恶言相向。就在他递手机的那个时间,我终于完全压制住了,但真的很累,就和我妈说,按你们的意思办吧。这几个字就像用了我所有的力气一样。再也没有想说啥的力气了。


头七回魂,这天下葬,要来回跑,徒劳其魂,就是折腾。我能做的就是和住院时候一样,替他们的方案打补丁,能多帮她一把就尽力帮,剩下都是他们之间的事,他们的决定我不能插手。这种束手束脚,上次爷爷过世我已经体验过了,这次不过就是我更强了,离得更近,看得更清楚,体验更清楚,所以要忍的更多了。委屈愤怒不甘乃至怨气都要自己消化,自己劝自己,或者骂学生出气。😂,当我学生只怕真的不是啥好事。得承受我的怒气,其实就是替我分担这些东西的余波。他们跑前跑后,还要帮我守夜,然后我还得没事骂他们,可谓不公平到家。很多人想做我学生,难道也是要受这种委屈吗?要分担我经历的余波吗?就算我再讲道理,但这也是躲不开的,这就是自然之理,入了门就得分担,哪有只取不予的道理。分担的越多其实就像殿中的支柱一样,开始承重了,而开始分担重量给你的时候,恰恰是你在殿里的时候了。

我这辈子就想默默无闻的登到这世界的山顶,然后去追寻那悠远无极。所以从小所学所知,家里根本不知道,顶多小的时候涵养不够,和他们讲过几次最浅的东西,他们觉得我神叨叨的。所以初中之后开始我就变得很正常,他们也不知道我到底咋回事,也没有必要知道吧。悫士之道只能自己开解自己,但又哪里有那么容易?这次我都快憋出内伤了。我就对我自己说本来外婆也就不信这些,所以最后偶到这些才是对的。超越常识的见识其实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正确的东西没法用,看着亲人受罪,学了没法用的无奈,各种擦边溜缝的打补丁,想尽办法可谓穷屈难伸。我当时就在想,也不知道我的学生们有几个人能忍得住这种委屈,能把这条路安全的走下去,还是尽量的传播一些正确的东西,有一定信息环境,不然他们只怕届时会更难受。从小任性惯了,可没有我们这种能忍的经历。到时候若是一时撒泼,背了规矩,牵扯了这种生死偶不掉的事,只怕没戏了。


十月下旬记


今天是外婆的七七,这一个多月来,我其实一直在养伤,亲人过世对我们这种登山的人来说都是极为深刻的伤害。走得越远,心里越在意,伤害的越严重。但这就是修行的要点。外婆第一次心衰,我熬夜陪她回来的那个早上,那个现在在美国的学生见到我就说了一句,先生你怎么老了。我已经没啥太多力气给他详细解释,心说这只是一个开始。果不其然,每次类似的情况过后,我都明确的感知到身上有些东西的流逝,但即便如此,形体将坏之人也没有办法真的利用这部分纯净的生气,外婆只是有更大的力气拔掉胃管而已。而这个伤就像活生生的大洞一样,只有靠时间才能愈合,制礼之法其实就是这样来的。以前圣人制礼守丧其实也大多是为了活人养伤的。常人可能没有那么明确精微的感觉,不会有特别明显的现象,只不过是因为他们的有序度不够高,一堆混乱的仓库中抽点啥其实也很难感觉出来太多太明显的。而对一个登山者来说,就像一个高塔的底层被抽掉不少砖头一样,必然会有很明显的影响。古人的杯水有序度大多都比今人高,所以重视守丧也是养生保性的办法。其中这次最明显显现的一点,就是不能吃太多,我大概吃素了三十天,然后一直喝粥养着,其实是因为吃喝多了,气的运动就会快,就和一个高塔明明要维修,还要高速旋转行使职能一样可怕。所以古人守丧其实要吃粥,要吃素,其实就是这个原因,不经历一次,很可能一直都会有精微理解上的差别吧。但其实这种经历并不是舒服的,能不经历最好别经历,所以我师父为啥有一次说要不等我父母都谢世后再回来修行。我怕来不及,而且趁着机会还可以劝学,就没走那条路。


而且其实身体会出现的问题往往是亲人们类似的部位的。记录这些其实是为了后来的学生们要特别注意。要提前准备一些东西,这是我们应该面对的。而不是简单回避就可以逃掉的。我们的生命本身来源于他们。没有生命我们的一切都是虚无,那么养老送终亲人其实对于登山者来说意义是巨大的。只不过其中有各种减缓这种影响或伤害的办法。直面亲人,直面责任,直面自己的感情,需要的勇气,需要的修身水平远超过于洗脑骗自己的方式,而正因为没有把一些不该转嫁的东西以各种方式延后,才有可能真的走出这个小村落吧。而不是脑补自己走出去。

不过在直面过程中,在处理类似问题中,我们其实有各种合适的办法,避免亲人和自身的更严重的损伤。所谓行义其实就是如此。我外婆这次其实就是被抽血的一下子搞坏的。外婆那么大岁数,一住院就是要抽十管血,而且隔一阵子就要继续抽,每次我都拦着,但医生就说不抽不行,但很明显,外婆身体的元气快速衰弱,一个九十多岁的老人不能因为一些程序正义一直抽血的。而且因为害怕吸入式肺炎导致发烧,还是给外婆下了鼻饲,那个营养液一开始第一天是好的作用,但第二天开始就成了泻肚的主要来源,一天十几次,外婆直接就开始不叫人碰了。这种老老人,其实都很脆弱了,但这些三甲医院的大夫其实依然在用常规的方式处理,或者说不动脑子,以规避责任的方式进行处置是极为不当的。我们赶紧停了营养液,换成每天自己打吃的给外婆,图书馆的同学做了馒头和肉,学生们帮我准备饭,我来配料,我们一起打碎,每天要送,精心的准备起了作用,最起码没有那种要“碎掉”的现象了。当老人不叫人碰的时候,其实就很危险了,我们这次算是熬过来了。但因为前面抽血得太厉害,最终还是油尽灯枯了。外婆的血是特殊血,很多时候都是靠着血来顶着的,这种大量的抽血直接伤己寿元。所以医院救了外婆,也害了外婆。


后来的事情,就是没办法的事了,外婆第一次出院三天后因为保姆之过,再次入院,这次大家心里都明白,只怕悬了,而且原来那个三甲医院没有床位了,只有赶紧去住一个附近的社区医院,而外婆需要的顶级抗菌素那里没有。我拜托好友买来不少,头一阵子靠着这个终于顶上去了。后来舅舅回国,就由他来决定用药了,他说是怕二次感染,没有再用剩下的,我明知不能换,但也只能默认他们的选择。我后来没法总去医院了,离得近了,待得久了,我直接就会出虚汗,叫他们扶着我了。去了就更是捣乱,还好外婆的侄女,我的表姨从江西过来帮忙。不然最后只怕父母也真的扛不住了。

心里惦记,又不能做什么,只能专心做事排解,这样持续了一阵子。这个时候准备国庆了,我一下就陷入到有史以来最难过的阶段,就像鱼儿离了水,最后的结果就是我不得不回来休息几天,不然只怕我就得进医院。这才有了开头那一段。这次的经历其实跌宕起伏,后面守丧期间还有出书的事,一下子几天之内要整理出近百字义来,真的全都赶在一起了。但是无奈的很,我也只能扛着来。别人是不会明白我们身上的经历的,所以只能咬牙坚持。每天讲字义只能上午在公园里,一边溜达一边来,下午就在家再熬两三个小时。终于弄完我的这部分了,但我也伤得更厉害了。登山修道其实也不过是大一点蚂蚁而已,在自然面前,在人类巨大的群体面前很多时候也只能委曲而行。越往前走,限制越大,才是道途,而越往前走越肆无忌惮,就是另外的路了。


不过经历过这次后,原来的一个想法再次不断清晰起来:等我们自己有能力,还是开启自己的养老事业吧,最起码我们清楚老人气血变化的基本现象,对于死亡更有专研。对于很多老老人,就像我外婆这样有寿考可能的老人会提供更合适的照看治疗。不会被西医的本本主义,程序正义,规避责任的方式给耽误了,而我们又不排斥现代医学的一切手段,所以等于会提供中西择优,古今兼顾,形气并重的复合性的养护送终的环境。这是现在看来最好的办法了。到时候应该是给书院同仁的家里老人一个比较好离去的环境。包括心理和生理上的环境。而这对于我的学生们来说是特别需要的。他们很多是独生子,而且身上已有干货,那么届时三四十年后,即便不至于我这种样子,也会有类似的经历,那么自己一个人硬抗,只怕会受到难以修复的损伤。所以他们之间这种养老互助的办法其实是刚需。而且下个十年就是老龄化的时代了,要延续二、三十年,这种办法以后也会是时代需要的必然。你信不过医生护工,但信得过自己的同学挚友,早早安排布局,亲人和自己的修身都会得到相宜的最优解吧。


现在看,我们还有时间,需要的就是继续鼓励那些已经有些干货的,真的有点希望的孩子们继续修身登山,虽然道阻且长,但终究会学到关于老和死的部分。只不过按规矩未知生焉知死,没有一定杯水的基础,修身不到一定阶段,是没法学习这些东西,否则的话就会脑子比较乱,反倒成了坏事。所以关键就是得排序,关键得践行修身,届时有一波这样的同学以修身明白这个道理,我们就可以培训些学习我们知识的护理人员了。这样看来,十年二十年之后开展自己的养老体系并非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吧。其实学了我们学问的孩子慢慢会变得更加值得信任。

希望我外婆受到不妥的处置方式,不要再在别的老人身上发生了。安静有尊严的离去,没啥心里负担的沉睡,没啥强烈的留恋其实是阴阳两利的大好事。这比死后的种种补偿都要好太多。而大家努力的话,这天没有那么远。

人类的生命极为短暂,百岁时光也不过弹指一瞬。在无穷中只有一个瞬间涨落中的涌现的有序系统属于特定的主体,而那之后就是另外一个个的涟漪,一次次的涨落,但那些都不再是同一个主体,或者只有非常小的几率与此有关了。


除了切身感受到圣人制礼的精微,珍惜时光是我这次最大的感受之一,这三个月来,我看着论坛上的各种瓜情,感知着大家那没法安置的青春,看着各种同学的退步也是有心无力,因为我分不出来太多的力量管他们,其实是有点苦涩的。而我把时间花在不知道以后会散在哪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浪费时光?还不如我尽力去陪家人好些?我最后还是选择信任他们,所以我只要有点力气就一次又一次的明劝暗讽,其实都是想劝大家珍惜年会和夏令营的所得。浪费生命,虚度青春,浪费纯净的东西,错身而过是真的太过可惜的事情。大家难道真的要到垂垂老矣,再依依东望吗?懊悔不及吗?

有的时候,我也觉得我不该多说多管这些小孩的事情,随他们去,我讲我的学问,我自己闷头写书只怕效率最高。这样还美其名曰尊重人家的选择,大家其乐融融的,我也能走的快点。但这样其实他们一点可能性都没有了,一脑子幻想,一身毛病,最后只能饮恨在山脚下。我总觉得这样对他们不好,他们就是没见识过这条路上的艰险,才会这样大大咧咧的,不肯改错,改错这么被动。我应该还可以再带带的,所以想尽办法,拉着哄着往前走,所以虽然养着伤,但也想办法活跃论坛,推进各种事务,还开了电影之夜。这其实很累,伤不是假的,时不时就会身体上的不适变得严重。


但这事就成了他们被推着被拉着,我再说教,再讽刺,再骂,也只会叫人反感,适得其反,而我自己也会更累,所谓事倍功半。人都是活在短暂的欲望和情感中的,其实这就是越来越像动物的,现代人只不过被裹了文明的外衣,以自欺欺人的方式蒙蔽自己而已。而有远见,可以为了远方努力的人本就不多,被动的驱动终究不如主动的来的好,我们又不能画饼给他们吃,骗他们刺激欲望强行前进,所以慢慢地,我想,再尽力而不果的情况就是,力尽处见天机的时候,那我也只能选择学会放手,而不是强人所难了。我的志并不是要多少人和我一起登山,而是登山劝学而已,只要把有些东西流传下去就好了。而只有走到那里,我流传的东西才会真的悠久,所以劝学成功的根本在于修身。舍此不过就是些文字虚壳罢了。昙花一现,不足为论而已,大家看着好像文字中的意义被我们一点点接续起来,但其实靠的不是啥学问,而是背后更深刻的东西。所以那天身边的人都劝我,保重自己,很多事其实就全看我的修身和登山了。所以我得修整好后,继续前行。该尽力的我尽力而为,但终究要以登山为志,修身为本。大家也要收拾好心情,把那横生散落的勾连各处如藤蔓的精气神收回来,从那些自己给自己构筑的荆棘藩篱中走出来,从新上路,别再任性自弃。

逝者已矣,生者却要继续前行,生命的光彩就在于不辱其时吧。

华夏文明,自然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