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 Math Hé Dies
大雪的时候我开始写这篇文章,今天是大雪后第一天,我们这边下雨了,空气格外清新,我早上给他们留言叫他们多睡会没关系,这会他们还在酣睡,最近他们一直忙着各种事情,确实比较辛苦,偶尔睡个懒觉补补神也不错。^_^。
「In Math Hé Dies」
作者:十万个为什么
全文字数: 9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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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个学凝聚态的不知道张老师的大名。我也不能例外,我硕士的题目和量子霍尔效应有点关系,低温和强磁场下的输运现象其实对现实常规的应用没有太大的用处,但对地外的探测还是挺有实际意义的。后来张老师以量子自旋霍尔效应成名之时,有了一种无需低温强磁场的可能。实验室中常有人提起,我正忙于奔波之中,实验室邀请他来讲座,我没有在。后来据同事们讲,他是位有文艺气息的理论物理学家。有那种一手画画,一手算数的欧洲贵族科学家风范。
张首晟
1963年-2018年12月1日
[主要成就]
在拓扑绝缘体、量子自旋霍尔效应、自旋电子学、高温超导等领域的开创性研究;
发现了手性马约拉纳费米子的存在,并将其命名为“天使粒子”
他们开创的领域,其实就是magnetic field free的高度有序的“输运过程”。但不是一般意义的金属和半导体的载流子输运,所以加引号,这样没有杂乱的有序运动,能量损失很小。也就没那么多发热散热的问题,如果真的能用在器件上,将是革命性的。这也算是序列这个我们特别重视的概念在凝聚态物理应用的典范。而且很有意思的是,貌似和杂质掺杂并无特殊的抵触或者强相关性。这点对我启发很大,我们原来都是控制掺杂比例,已达到一个最合适的状态,控制工艺中的被污染的一切可能,不然发光阈值电流太高或者发热之后,老化速度极为严重。
而对应我们所学的话,以杯水比喻系统,就是在杯水中不一定要一下子达到高度纯净才能引发高度序列的可能。即便有所杂质,或者刻意的掺杂也可以导致序列性质的出现。
生命恰恰是一种极为复杂的互相掺杂的现象,保证各种成份的合理有序的组成排列是保证生命系统稳定的一种前提,而使得这种复杂组分合理的成为高度开放有序的系统就是生命面临的最大的挑战之一。生命最内在的动力我们明白了,但依然会存在技术上的差异造成有序度不同的问题。光知道所谓的本质,又没法直接做到的话,这些技术上的差异就值得我们在前进过需要极为注意的部分了。毕竟这路得一步一步的走。
常人往往会因为杯水和环境的互动的盲目性导致了杂中无序成浊的特性,那么生命的有序性就会降低,也就是变老,乃至死亡。而实际上,登山者的生命系统都是从常人那种比较混乱的状态开始调整的,开始走向有序,乃至高度有序的,这其中可以也可能会经历类似他们研究的那个阶段。他们的研究在当年给我了相当大的启示。在无穷的可能性中应该会存在一些同时满足组份极为复杂开放,但有高度有序的排列。在那之后,我才真正明白师父其实已经把灵宝和上清教法之钥匙传授给我。而我早先自以为的明白,并没有真的明白呢,得做到才会明白。而那之后不久我终于下了决心,离开了科研,回国了。这一切都有着若有若无精神层面,思想层面的联系。
郑重宾《运行中的异化之景》(截图)2015 环境影像装置 片长:20分钟 (C)郑重宾、墨斋画廊
别人可能很难明白,科研其实对我登山来说是有无穷启发性的,这样的启发其实枚不胜举。我一直都认为物理学家们用另外的方式诠释着自然真实,和我们不同的方法论,世界观,但依然是自然真实的投影,是最接近我们的方式,所以我那个时候才一口气学了十来年的物理。事实上,这两者不能真正等同,但确实有可以攻玉之处。但说到不同体系的具体方法那是完全基于不同基本概念的,但在处理组合性问题的时候却可能出现相似的投影 。但这两种世界观是有极大不同的,甚至可以说是冲突的,怎么面对和调和这种不同乃至冲突而不丧失自己的道路,才是我们这类人的挑战。这篇文章其实就是借着张老师的事情讲点我在这些方面上的经验和感想。而不是简单关于他的。在我们看来,张老师和我们其实是一种人,只不过时代和背景造就的方法,方向不同,我们也许可以真正的理解他。
说起这种世界观的冲突,大家看过M云在论坛上那篇梳理自身矛盾的帖子,他博士才开始没多久,虽然是理论物理的,但冲突还算小的。两边都逐渐深入的话,大到一定程度就会精神上比较郁闷了,对于追求真理的人来说,尤其学物理的人来讲,没法调和的世界观,互相冲突的学问其实很痛苦。世界有各种不同描绘方式本身就和物理学的基本理念有点不协调吧。我当时也是如此,一方面不断受到自然科学的启发,一方面不断在冲突。所幸从小立志登山,又有师父给我解惑指点方向,始终把持着大方向,所以终于走到了那个可以安然切换的阶段。但也不是没有代价的。最后终于放弃了科研,专心走这条路。看到张老师因抑郁意外过世,我不禁心有戚戚焉。我们虽然跨的领域不同,我在科学上的造诣也难以与其相提并论,但也许可能稍微理解当身心杯水中涉及很多领域后,追求真理遇到的心灵上的困难吧。而他研究中的一项成果其实可以用来比喻我们给出的办法。但大家要先耐心的了解下他研究成果的概况。
二维和三维拓扑绝缘体
张老师发现的这种量子自旋霍尔效应是在某些绝缘体表面边缘态中发生的,往往是在某些特殊材料形成的量子势阱结构中,而这种导电电流现象是靠电子自旋传递的。所以不是一般的载流子迁移,和金属和半导体大大的不同,从某种角度来看是靠着电子自旋的传递信息来完成所谓的导电现象。其实是某种信息的传递,这个思路很好玩,导电到底是什么?信息是怎么传递的?抛去现代物理学的意义,上面那种理解方式其实反倒在描述这个世界的某种真实。过渡到我们的体系中,举最简单的例子,雷法为啥可以在干木头上传导起作用,圆光术的本质是啥,算卦背后到底是什么机制,其实都可以从这里找到答案,不过那些其实我早已写过其中的道理,大家还没真的明白呢。
每当不同文明在深层次碰撞的时刻,大自然真正的面纱才会被红尘中人更容易理解些,碰撞是需要体量不能差太多的才可以发生的,就算不是势均力敌的,也不能差太多数量级吧。而现在华夏文明的体量,精深程度是远远难以与对面匹配的,那么就会被吞噬被淹没,就会再次陷入昏蒙之中。我们要做的事就是去做准备,去真正的培养一些能够在两面皆有精深修养的同学。而没有哪里比我们论坛更有优势的了,我们两边都有条件做到这一点。大家现代教育的时间是不会浪费的。所以从某种意义来讲这将是千年以来求道者最好的时代,前提是你要真的有过规矩的现代科学训练才是最好的,然后勤学践行修身格物的先王之学。要是两者都不够精粹,那就不要都想占着,老老实实选一门走,虽慢但终有可为也。不然不是揭开面纱,都是搅合成一锅粥的民科,然后去脑补自己成大湿。比如那位可悲的老人,虽然自诩非常,但不过就是这场盛宴开胃菜的祭品之一。
张老师在演讲中说过他如果要选带上诺亚方舟的几个思想,其中之一一定是万物原子论,他笑称中国古人说的气也是原子构成的。他没有真的学过类似的知识吧。气不是原子构成的,既不能等价,也没法用简单的变换方式来描述。从我们的视角看,原子是气和人类的理论观察耦合出来的现象再被解构分裂的一种理解方式。绘事后素的科学版。但这依然是可以实现的。怎么讲呢?其实类似物理学中不同的空间变换。是世界真实是一堆石子,我们可以按照形状分类,也可以按照材料不同分类,就如何两种坐标系下的两种分布。这种不同的分布情况就是这两种世界观下的基本组分的不同。并不能简单的进行代换。
电子是一个这样的理论:它在我们理解世界的过程中太过有用,我们几乎可以称它为现实。——理查德费曼
我搞科研的时候曾有过疯狂的想法,就像坐标空间和倒格子动量空间之间存在傅里叶变换那样,两种不同世界观下的基本组分能否也用类似的思路链接起来?我是花了很多功夫在这上面的,可以说博士期间大半时间其实是消耗在这上面。没人知道我在干什么,但我自己干的津津有味。在很多想法中,数学也是其中一个选项,不过在这个过程中,我貌似有点明白数学的某种意义。就是一种为了人能理解不同体系创造出来的语言体系,它们是桥梁而并不是全部的真实,但可以连接真实,拥有部分真实,可以帮助人类理解真实的人类发明。所以对我来说,数学是可以创造的也是可以摒弃的工具。在那之后,我还触及到很多不可言说的领域,最后被我师父发现,并且严厉的打断,他说这种行为会开启不可知的世界进程,二生三,三生无穷,无论那个世界会咋样,作为始作俑者一定是上不去了。吓得我当时一身冷汗,再也不敢多想,我可真的不想初中上完就去开个杂货铺,就算开成世间最大的连锁,也远不如继续登山来得有意义,所以我决然的放弃了这个想法,我的志不允许我走上这样的歧路。但我明白自我之后的现代人必然会有人有类似的想法,但他们没有我师父那种层次的见识,不见得有我那样的志,所以面对这种诱惑是不见得能停手的。但不管咋样,我都要规劝一下,这么做对于真正道途没有太大的意义,歧路亡羊,负面的效应远远不是你们能够承担的。写在这里其实是一种警告,以后要是有人能走到我那时的状态,同时具备这两个体系的学问,不要再去尝试着将两者以某种方式连接起来,这条是歧路。但很多学物理的都是幻想着要统一起来,我很理解,我原来也是那样,但那是错的。对我们来说,只要大概能够理解,不互相冲突就足够前行的了。不要贪婪。张老师和我,还有这条路上的后来者算是一类人,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无尽的好奇心。而他没有我幸运,我有人指引,有人教导知止好奇心吧。好奇心会害死猫的。
“好奇心害死薛定谔的猫”
不过即便我放弃了这个想法,但依然时不时能从极为精致的物理研究中得到启发。那天M云讲完量子信息的科普课,我一时兴起,多讲了点这方面的理解,其实那就是我学量子力学时候,在试着理解哥本哈根解释和多世界解释时候留下的一些启发。现在想起来,也算是委曲譬喻的现代版吧。有些事只能这么讲,除去数学的办法更安全。没有人去真的搭建这个东西的时候,那就是不存在的。别再给这个世界添堵,你才会自在些吧。但这不是量子意识那类的搅合,而是他山之石的启发。物理学对我来说是践行修身格物这条道路的他山之石,数学也是如此。
从量子自旋霍尔效应很自然的就会引申到张老师第二个重要领域:拓扑绝缘体,用最普通的大白话来讲拓扑绝缘体是表面导电,内部绝缘的。这种特殊的绝缘体在表面拥有一种允许导电的边缘态,简单讲就是这类绝缘体表面总有可以穿过其费米能处能隙的狄拉克型电子态,也就是说是被拓扑保护的电子态。拓扑其实就是闭合曲面可以连续变换的特性的名称。这个也很有意思。就是不断扭曲而不会被撕裂开放的闭合空间,从某种角度讲,我们的世界确实存在这类特殊的类型。而人类对这种东西的描述是基于数学这种语言的。我们就不见得是了。
这类特殊材料中,通过连续的绝热的调制这个系统的哈密顿空间(大家就当做是系统的动量和势能的总合再耦合其他物理空间参数就好,但其实复杂的多啦)会使得导带和价带之间通过拓扑空间的连续变形经历了能隙成负后,重新回到分离态,这时价带中有导带,导带中有价带,关键是两者分离后依然通过拓扑空间一直保持联通。也就是大部分能隙是没法联通的,但这个连续调制造成的拓扑空间依然在能隙中保持着导带价带的通畅。这其实就是一种特殊的拓扑曲面。
能隙主要部分的保证在内部是绝缘的,但因为经过了这种人为的连续操作,形成了一种在能隙间交叉连接于价带导带的曲面,而这个交叉点就是狄拉克点,也就是表面能通过的狄拉克电子态的相应部分。但因为为啥是在表面呢?他们是用共形场等等解释的,但对我们来说,这个很简单。这是这个世界的法则之一。天地成型之后万物都具有的某种效仿的特质,他们研究物质,肯定处处都能体现这个法则。虽然不是一个体系,但自然真实的碎片依然有共性。^_^,不过我突然觉得要不要去研究下他们那个解释,也许促进我对某些东西的理解。^_^
狄拉克锥
算了,我已经离开了这个领域很久,也没法真的再分心于其上。这些都是以前知道的,可能在描述上,在理解还是不足以和现在的专业人士并论,但对我而言是足够了。至于张老师最后一个在物理学上的重大成就就是去年传的很热闹的,正反于一身的天使粒子的发现。我一直忙着自己的事,也就没有太多的深入了解,想必是他在延续前面研究时的新发现吧。不过据说是准粒子态而不是真的发现了。就是一些痕迹,可以称为确凿证据的痕迹。
他作为一个理论物理学家,胜在和实验物理,新材料的团队的密切联系。他后来搞投资的时候说自己是个信息路由器还是真的是挺形象的。因为在不同领域的深刻理解,他能够比较迅速的链接不同的知识点。这个技能点我很熟悉。^_^,而这一切来源于他巨大的好奇心,所以对很多领域都有所涉及。这点我也很熟悉。而给他提供支点的是深厚的数学科研能力。或者说他以数学为世界观的支点吧。这点我可以理解,但绝对不会赞成,当然也不是我的模式。
他后来去搞投资其实是硅谷那边大学的风气使然,再加上国内的投资的触手不断往那边延伸。这种风气尤其在玩理论物理的和数学的科学家之间很流行,我念书的那个时间,也总听说原来那边学理论物理的学长,搞天体物理的老师在那边转型去投行之类的。哈哈。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对于数学工具的精熟,可以使得他们比较快的掌握同样以数学的工具和描述语言的各种领域。张老师作为卓有成就的理论物理学家必然会是其中的佼佼者。他的经历使我想起另外一位这个领域的大师,那位捐给清华陈-赛蒙斯楼的那位数学家,慈善家,文艺复兴基金的创始人,真正的量化投资大师Simons。他也是少年天才,成名极早,师从陈省身教授。三十岁就已经是数学院的院长了。在数学上的成就得到的荣誉很早就已经到头了。投身华尔街的原因很可能是对数学的具体应用感兴趣,顺带手挣点钱。在两个领域都异常成功的同时,很不幸的是,他接连丧子,女儿也得了自闭症。这人间一切的成就都是要德行支撑的,一旦不够就会连累血气接近的家人。所以我们对于自己的世俗的成就其实是极力控制的,并不是恣意放任的,贫道之所贫,是要登山的都不够用,岂敢追求世间浮华。常人不能理解我们韬光养晦是为了什么,他们也不用去理解。当然大家不必和我们比较,你们得先要有成就,或者说先要具备能有成就的能力才可以。而对刚刚连第一台阶都没踩上去的同学来说,完全不必担心这点,因为绝大部分同学完全没有这种能力呢,所以谈不上韬光养晦,而是要积极进取才对。别把自己带入到暂时不该比较的先行者适用的规则中,那会是巨大的误区。
詹姆斯·西蒙斯
这位数学家金融投资家貌似到处去资助年轻学子,资助各种研究,尤其关于自闭症的,是个明白人吧,据说很多理论物理方面的研究,纯数学方面的研究都是他资助的。他出身数学家,但貌似对于数学没有像张老师那样夸张,成为一种信仰。他壁虎式的投资方法明显是短线而因世事变化而动的。很有点实事求是,周而不比的态度,而不是单纯建立在数学模型预测的基础上的,也不是所谓以简御繁,一劳永逸的态度。而越是复杂的数学模型越有可能接近模拟现实的。但现实一直都会无休止的变化,一旦超过边界,原有的模型就要被调整,甚至弃之而不用。所以所有模型都是相对短暂适用的,可以随时被调整的。所以才会有壁虎式这种不连续的“量子态”式的投资方式。张老师虽然也是少年天才,但受到的影响是一种一劳永逸才是最美最好的哲学概念的洗脑。他一直想着能够完成爱因斯坦的心愿,统一四大基本力,用简单的数学来描述宇宙。这种思想贯穿他一生,使得他在物理上取得了非凡地成就。也同样把这种理念代入到他的投资领域的社会实践中来。在现代物理学视阈下研究的关联复杂度其实一直都没有现实社会中人事的错综来的复杂,数学的深刻和复杂其实是两回事。所以张老师这种思想在投资领域貌似并不见得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物质是死的,人是活的,完全依赖数学简单的描述这个人类社会,这个自然其实是一种一厢情愿美学追求吧。美学追求和自然真实之间的距离想必多了不止是一个人的一个鸡蛋壳吧。数学不能描述的东西太多了,虽然尽力将触手触及不曾触及的领域,看似远远的超前,但终究并不是真的完全适用的。即便在远远高于这时代数学的地方,依然不会成为完备的办法吧。但确实也是接近真理的一种方式,一种传达真理的方式。
数学是一门我们永远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并且也永远不知道我们所说是否正确的学科。——罗素
简单的讲,张老师在创业投资领域提出的第一性原理,就是越简单,越具有普适性的投资理念不能说是都是错的。但那是理论层面,哲学层面,思辨层面上的,而不是实践层面的,因为他的实践远远达不到道的境地。这句话他提过很多次,叫做大道至简,其实就类似我们说的俭则能广。但他的理解依然是有偏差的,张老师虽然很有成就,但依然不能自比于大道,人类复杂的社会行为中有大道至简的部分在起作用,但早已经降本流末到不一样的层面中,太过理想主义的总想简化这个世界的复杂度也不是不可以,那需要不断登山修身,提升自己实际的能力,而不是上了两个台阶就脑补,就用数学去以一统万了,更不能都以大道至简作为自己这个阶段的行为准则。他也是犯了学不以序的错误,把一个大原则用在了不应该简单以此为完全标准的层面和领域中。投资领域,人事的领域,远远不是一个原则能够左右的。但同为学物理的人,同为爱因斯坦的爱好者,我非常理解他这种至简为美理念的来源。只不过这个理念害了他。当他成为区块链的急先锋,说出In Math we trust的时候,就脱离了现实,数学信仰成为他投入各种以数学模型,数据为基础的领域的基石。这是错的。所以他过世了。事实也证明他们投资的区块链领域出现了巨大低谷,这个低谷是由外部更大的环境决定的,而不是他们一厢情愿的愿景决定。他们虽然在推动这个,但没有更大的外部环境的支持,也只能是一头撞在南墙上。
因为在一个将要动荡的时代,虽然新的技术可能会再次延缓这种积累很多年的张力的爆发。但只是可能而已。现实的,真正的资源才是各个国家各个势力所看重的,现金为王都不一定是对的。把精力放在虚拟的东西上不会是各大势力的重点,可以是远期目标,可以是下个增长点,下个圈钱占领高地的东西,但现实就是在眼前的,那些东西不能催动汽车,不能叫人吃饱饭,不能成为短期的关注点,只能长期布局。他其实也长期布局了,但这种波动其实还是超过他的预期。真正的在这个世界存活下来的势力,无一不是最现实的存在。在没有真正的资源的时候,这种虚拟计算出来的加密货币若果不能和现实产生难以切割的关系的话,是不会左右这个世界的走向的。其实真到了那些非常时期,货币都不见得好用,何况复杂数学虚拟出来的的玩意了。张老师的天真在于对于这个世界的走向的不完整的判断,在于天使粒子般美好的愿景和现实的脱离。一个好的物理学家在整个世界大潮中依然是无助的。而那位经历过二战大萧条之类的老人,应该就不会这样激进,把大量的投资压在这些上。尤其在今年的这个当口上,这阵风刮起的当口真的不该贸然行事。这当然是张老师的经验和世界观不同的问题。他等于是撞到了枪口上吧。
很多人诟病张老师的私德,说他争名,包装自己,鼓吹区块链牟利云云,这些都不是我们要关注的。不管张老师是因为抑郁还是因为什么过世,都离不开他最真实的数学信仰问题。别的可以作假,但这点是不可能的。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数学信仰就是他的志中最核心的部分。我确实相信他投资做好后依然会回到物理学研究领域中去冲击大统一场理论,这大概是他毕生的追求。就是很遗憾,这个弯路变成了不归的歧路。对于数学的执着,使得他把至简为美的理想模型带到了现实,但现实成为他不可理解的方程,这对他的冲击是巨大的,是对于他常年试图调和现实和数学模型之间的努力一种巨大的挫败。他也说过这个充满矛盾的世界令他着迷,但其实反过来看这句话,这这个矛盾就是他抑郁的主要原因。他是一个求一劳永逸,简单数学表达统一宇宙四大力的人,矛盾这种东西在顺境时候,在身心康泰的时候是动力,是乐趣,但在逆境中就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现实中的投资金融领域不是数学可以完备描述的。但他是搞物理的,追求的就是尽可能的完备解释。尤其今时近乎在临界状态,是需要特殊的模型方式才对,但每次的临界又不见得都是一致的因素引起的。所以基本是个全新的数学模型才可以啦。^_^
当理念和现实发生了剧烈的冲突,造成了现实上的真正的伤害。难以理解或者调和这种冲突就会成为这类人最难过的,最郁闷,甚至最痛苦的事情。真正深入研究的同学都明白我在说什么,我们论语组那个在灯塔国做量子化学研究的书呆子肯定会身有同感,那种把认识世界作为生命中最重要事的人都会明白,世界观和现实的不可调和带来的冲击,带来的情绪,多么强烈和深刻。那是一种极为深层次的伤害。这种冲突严重到一定程度会撕裂身心,使人情绪陷入抑郁之中是完全有可能的。所以我相信他是有可能抑郁的。
好在我们的学问温和而对这种事极为有经验,所以现在这个书呆子应该没有一开始那么别扭了。简单纯粹的求学就好了。用上面的拓扑绝缘体打比喻,我们是价带,科学是导带,在连续绝热的操作下,慢慢的积累可以形成类似上文拓扑绝缘体的结构。连续的绝热的扭曲变形费米能隙,使得价带导带交错,之后再次分离,但在能隙中形成了一个拓扑空间连接导带价带,看似的交叉点,也就是狄拉克点,就是你们在这个阶段暂时安身的地方,但这需要连续不断的努力,需要克制,需要无比的韧性,需要强大的求生欲,也就是生机,其实生机最重的就是我们华夏先王学问,真的践行于身,才是度过这个关口最有利的保证。而那之后,外部是导体,内部是绝缘体,所谓外化内不化也。从某种角度来讲,我这么多年就是在我师父的调制下这么过来的。连续而控制好火候的话,确实可以在这个夹缝中生存下来,一旦过来了,就是海阔天空。所以当时我一看拓扑绝缘体的概念,我真的是有点切身至极的感觉。
连续好理解,绝热是在我们的语境中是什么?不使得自己的情绪造作而已。不会被外界环境真的刺激到的杯水奔腾难以抑制就算是绝热了。以礼治情,以志治情就算是绝热的办法吧。至此,才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这是有可能成功的。不要在这条路上被自己的世界观冲突打败。不要被世界观和现实的措置打败。这个世界千变万化,终究有些特殊材料会存在某种路径,存在类似拓扑绝缘的结构可以走过来的。但前提是两边都要精通,可以形成真的导带价带吧,还要自旋轨道的一定特质才能恢复,所以其实也没有那么的容易,反正是个不好走的路,大家要谨慎。好吧,我是学半导体的,所以这些比喻对于不是相关领域的同学有点太专业了。很多同学没有这方面背景,可以忽略。我们继续行文。
我们不要恶意的揣测受人尊重的科学家的行为。什么被调查之类的都不会打到一位内心追求统一场理论的物理学家的。而且也不需要去考虑那些,我们依然可以通过他公开的谈话中理解他的行为的合理性。
当他在哥本哈根那片墓园中发现了物理学家的墓碑上留下的是他们发明的公式,就曾经醒悟自己毕生的追求是像他们一样留给后人自己对世界的认识。当时他好像说过类似可以不再追求金钱而专心搞科研的话。其实这反倒说明他在内心深处有一种渴望,功成名就,拥有财富,因为财富在今人看来就是自由安全的代名词,追求财富就是追求自由和安全是现代人的认识,这是每个人都会有的,我们也不例外。我们也追求自由,去别的地方的自由,不再被任何束缚的自由,只不过方式不同,这来源对于世界认识大方向上的不同吧。所幸我从小就有这方面的认识。而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明白会越来越严格的束缚自己才是正道。俭则能广,我们如之甘饴,也明白为什么,所以不会造成杯水的激荡。虽然手段和方式不同,但我们确实很理解这些人以财富追求自由的人类心理。这完全不值得诟病。但实际上,因为财富而失去的自由可能远远大于前者,关键是他们没有明白自由来源于精益求精的自我约束带来的修身,修身导致的生命本质的变化,这种变化才会带来真的自由,和财富没啥直接关系,而不断的增加自己的重量是他们的愿望背道而驰的一种错误方向罢了。
在墓园前的张首晟
在硅谷那边的科研投资金融一体化的风气带动下,在国内需求和硅谷资源的再分布的诱惑下,他给了自己新的理由,使得那年在哥本哈根熄灭的念头死灰复燃。他的名气,博学多识,精通各种不同领域和精深的数学功底使得他很快的进入这个新的领域,并且一开始起步就相当成功。他也许就是想成为赛蒙斯的物理学家版,甚至新的诺贝尔,而且相信他背后确实有这些势力的身影。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完美至简的世界观对于现实来说太着急了。所以剧烈的,常人难以感知的冲突在他内心深处在不断激荡和扩大。表面上的平静温和乐观积极背后,是独自背负着剧烈世界观冲突造成的灵魂上的撕裂。这种创伤需要现实中的结果才能弥合。不断的激进的投资手段其实是一种想要急于求证的行为。不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物理学家的行为,而是一个急于追求内心平静,能够把割裂冲突统一起来病人的自救,是一个渴望得到证明而无法安睡的探索者的心态,很可惜他身边的人并不见得真的明白他发生了什么,因为这是学识上的差距,是视野上的差距,是世界观上的差距造成。而当这种痛苦积聚到难以控制的地步,就会发生悲剧。他也许真的很爱他的家人和这个世界。但他没法和自己妥协。从小所立的志中缺少了关键的部分,导致这个悲剧的发生。
哎,我多么希望这样的灵魂能够得到真正的真实和安宁,能够在探索自然真实的道路前进的更远。但已经晚了,斯人已去。但为时不晚的是对后来者进行忠告和建言。我们论坛现在或者以后都会有沿着科研探索前进的同学在,一直会有精通数学的同学存在,也许日后也会有不亚于张老师才情的同学存在。我对你们的忠告就是不要把工具当做信仰。那是本末倒置。也不要建立一个不可调和的世界观体系,不要像他一样,将数学变成信仰,那些只是一种工具,一种语言,不足以支撑你们整个的生命和登山的道路。形式美学这种二战德国人最推崇的方向流变到现在在科学领域的残留最多,其实是老掉牙的东西。从爱因斯坦到张老师从某种角度来看,都是这条路上的行者,在我们看来也是这条歧路的牺牲者。成也数学,败也数学。
USE MATH,DO NOT TRUST MATH,NOR DIE IN.
那么数学就都不对的吗?数学就不该学好吗?恰恰相反。要真的好好学进去。学好它,善用它,但不要被它迷惑,在立志的过程中不要把数作为最基底的存在就可以了。数学是帮助我们理解这个世界极为快速便捷的手段之一。这是谁都不能忽略的。我们不是反对数学,而是要使得人们有另外的可以比拟数学,甚至超越数学的认知描述方式,能够补其不足的方式,能够有两条腿走路的方式存在。科技的发展不会停止,但并不等于我们应该全面放弃摒弃唾弃其他的可能性。这才是我们真正的态度。有些东西不能不提前准备。而有一天数学科学衰微之时,我们也会保护长养传续它们的存在,这才是博山少年的胸怀和气度吧。
说起世界观的问题,最近有本就叫《世界观》的书出版,是位美国教授写的,中规中矩,比较适合没有啥科学背景,或者初学者了解下科学哲学史的流变。
里面从亚里士多德讲到了演化哲学。算是通识性的书籍,阅读起来没啥难度。大家可以闲暇的时候了解下,也许是睡前合适的读物。我们还是鼓励大家阅读正经书籍的,而不是整天碎片化的阅读摧毁专注力,陷入信息上瘾症的大坑之中。睡前把手机换成书籍,也许真的是个好办法也说不定。^_^
不过遗憾的是,对于亚里士多德之前的部分,还有很多这个光鲜历史下面的暗流没有太多的描述,对于最新的这方面的进展也没有描述。所以只能作为通识读物,进行一般性的了解。
那些被西方主流摈弃的学问被称作西方神秘学,真的就是被西方文明进程中被淘汰的,被边缘化的世界观垃圾堆集合体,有很多可笑不可理喻之处,但依然是有些脉络可寻的,依然是有闪光之处,有的甚至有能替代现有科学基本理念的存在。我们其实知道是啥,但这不该是我们插手的事情,我们只有先把自己的事做好,才算尽职。
小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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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王视野